It doit y avoir absolument éternité en musique: 我作曲故我在 – I compose; therefore I am.

這竟然是1850年之前的作品裡出現的和聲!
以下是它大致的Chordal Reduction,因為想要盡可能忠於它的節奏,連結線劃得有點亂。

這段和聲取自Chopin Barcarolle的中段主題。你看出來了嗎?

這是一段A大調的音樂,在譜例的第13小節開始是與第2小節同樣的重複,亦即AA’的A’。其中第2~5、6~10小節是很清楚平行的兩個樂句,接下來的 三個小節為兩句補充「Ger+6-V」,以修飾第二個樂句結束的和弦「F#AC#」,強化F#的根音,再以f#: S-D/A:D(Vsubs6)-T回到原本的A大調。

最特別的是第一個樂句。
試想:倘若要寫作一段A大調的音樂,第一個和弦是I級,接下來你會接什麼?第一個樂句又會停在哪裡呢?

在此A大調為根音的和弦下方大三度被保留,作成法國增六和弦,原本可以使用德意志增六的,但先現的D#與C#同時出現,並被保留成為下個小節G#為根音的 大三和弦「4-3」掛留音。以級數關係來看,G#是它的VII級(非導音/屬功能)。下一句保留這樣的模進形式,進到F#,並且都做了將和弦性質由大三轉 變為小三的動作,祇是第二句為較明顯的S-D-T──第一句可「暫時性地」解釋為G#這個和弦的S-D-T,但那個「D」被法國增六和弦的聲響給模糊化, 也有可能成為C#根音和弦的T-S-D……總之,這前兩個樂句本身並沒有告訴我們確切的答案。

然而接下來兩個「Ger+6-V」(S-D)的補充pattern同時強化了F#與A大調之間的關係調,以及它所暗含的Mediant關係──而C#與A也同樣是Mediant的關係:在原曲的這個A大調樂段最後面,的確是進入C#大調的,即(結構上)三度的往上爬升。

另一方面,祇以A大調本身來看,第一句結尾的VII固然出乎意外,但最上方聲部的voice-leading由A下行移動到G#,接著第二句再移動到 F#,也就是VI。補充的部分上方旋律重複兩次同樣的方向,都是「E-D-C#」,在此被強化的「C#E#G#」和弦為A大調的III,即中音的關係;並 且,儘管使用其關係調f#小調之功能和聲,「F#AC#」和弦上方的E音地位卻大過於該和弦之根音F#,落在12/8拍的第四個拍點上(F#卻出現在最後 面的弱拍)。在回A大調之前,原本的「C#E#G#」大三和弦直接轉為小三和弦「C#-E-G#」,成為該調之V級替代六音和弦,最後一拍才出現屬七和 弦,遂而強化上方「C#-B-A」之進行。至此宣克理論中的「8-7-6-5-4-3-2-1」全部到齊。

很妙吧?它是1846年誕生的作品,尚在19世紀的前半葉。
這段音樂是原曲A-B-A-Coda中的B段,它的調性結構為I-(bIII-V)-I。

一首似乎十分通俗耳熟能詳的樂曲,卻擁有如此麗而不俗、巧奪天工且匠心獨運的和聲設計,究竟有多少演奏它的人能發現呢?


ps. Schenkerian Analysis的多層次結構示意圖我會畫,但在此便省了,請自行在腦海中想像。^^

Echoes are ringing in my hear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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